昊天雄鹰 发表于 2023-9-7 20:14:32

新孔雀东南飞

                                        新孔雀东南飞
       古典小说“孔雀东南飞”叙述的是汉末建安年间刘兰芝是一个美丽,善良,聪慧,勤劳的女人,她和丈夫焦仲卿互敬互爱,生死相依,是一对恩爱夫妻。不料偏执顽固的焦母总是看刘兰芝不顺眼,硬是将他们活活拆散,为此夫妻俩便双双殉情而死。
    我这里说的是六十年代初的农村,人们的思想依然还很愚昧落后,偏执顽固的迷信思想,也是将一对真心相爱的恋人活活拆散,让他们成了新的孔雀东南飞......

   春天一切都是美好的,风和日丽,温暖的阳光照耀着大地,使大地又披上了绿色的春装。五颜六色的山花把山川装点得格外妖娆。细长的杨柳梢长着小小的绿叶随风飘荡,就像少女的长发,抒发着她的缕缕情丝,绿油油的麦苗如同一块绿色的地毯平铺在这块大地上,围绕在中间的村庄犹如在绿色的地毯上特意点缀的图案。使人们感到格外的心旷神怡。
      在树林边的一块田地里一对青年正在紧张的干着农活,他们时不时的直起腰来擦擦汗,随即又低下头紧张的干活。干的是那样认真,那样卖力。他们俩一个叫李永峰,一个叫张玉莲。都是40后的青年。
   李永峰小学毕业后以优的异成绩考上了省城中专学校(五年制中专,)那时候的大、中专是免费的,学校的一切费用都由国家承担。六十年代初期由于国民经济极度困难,国家已经无力承担诸多专业学校的经费开支,所以决定将部分专业学校停办,号召学生一律回乡,支援农业第一线。李永峰就读的中专校也在这个时期奉命停办。别的同学响应党的号召回到了各自的家乡。李永峰由于年龄小,学校破格地为他办了转学手续,让他在别的学校继续读书。可是李永峰坚决响应党的号召,不搞特殊化,决心要在农村那个广阔的天地里锻练自己。于是他也回到了农村,受到当地党政领导的热烈欢迎。
   愿望和现实和往往是背离的,李永峰虽有满腔热情,但从小没干过农活,到了田地里什么都不会干,所以就不可避免的引起了一些人的嘲笑和非议,甚至有的人还说起了风凉话:
“城里的学生回了乡,风凰落到了鸡架上。”
“上学谋的想当官,如今回乡又种田。这就叫命该吃毬,走到天尽头,拾了个纸包包,打开还是个毬 。”
“哼!他肯定是在学校干了什么坏事被开除了,还说的好听,支援农业来了,鬼才相信呢!像他这个样子能支援个农业?怕是混工分来了吧!”
年仅15岁的李永锋,哪能经得住这等讽刺挖苦,他感到屈辱感到失望,经常背过人流眼泪。父亲听了这些流言蜚语,也不停的唉声叹气,后悔不该送儿子到城里去读书,没曾想书没读成,反倒落了个不如人,早知如此,还不如从小就让他务农的好。
   李永峰踪了,父亲疯了似的和邻居们四处寻找,可是一连几天该找的地方全找到了,都没有李永峰的影子。父亲急的昼夜难眠,母亲哭的水米不进。大队(就是现在的村)书记刘国政听到消息后,立即到李永峰的家安慰李永峰的父母,并派人分头去找。
   李永峰是含着满腹委屈来到了省城,他是想找曾经给予他父爱般的学校党委杨书记,让他给自己找工作,打算离开那个多事的乡村。可是他的愿望破灭了,杨书记已经调走了。李永峰扑了空,不由地着急起来,怎么办?再返回去?不仅不敢见父母,更不敢面对那些多事之人。况且连回去的路费也不够了,他思前想后,决定自己找工作。带的钱少,白天只吃一个小馒头,晚上就在候车室的板凳上过夜。可是几天来腿跑肿了,鞋底磨穿了,几乎跑遍了整个省城,没有一家需要人的单位。钱已经花完了,一天多没吃东西了,肚子饿的像刀刮的一样难受,双眼直冒火星,两条腿酸软的难以行走。饥饿难耐的他,看到饭店里摆着热腾腾的馒头时,几次把手伸过去,但又胆怯的缩回来了,总觉的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他。一转脸发现有个女人正在买馒头,口袋里装着钱,便不顾一切地迅速向那女人靠近,正准备把手伸进那女人的口袋时,脑海里突然闪出了杨书记的影子,他又立即缩回那只手,心想我是来找杨书记的,虽然没有见到他,但我宁可饿死也决不能当小偷给他脸上摸黑。于是他强忍着饥饿,咽了咽口水,走出那家饭店,信步来到一家居民门口,想要碗水喝,好心的居民给他端来了一碗面汤,这碗面汤下肚,顿时觉得浑身有了力气,他立即动身又去找工作。可是这碗面汤的能量很快又消耗殆尽,但仍是一无所获。无耐的他只好拖着沉重的步伐又回到候车室里,酸软无力地躺在冰凉的板凳上,脑海里不由地又闪出村子里那些多事之人轻蔑的眼神,诡秘的讥笑和那蛇口蜂针似的冰言霜语,心里仍是不寒而栗。又想起年迈苍苍的父母,不由得潸然泪下,一种思念、绝望、无助、辛酸的感受一齐涌上心头,心里默默地叫着:“爹、娘,我知道您们找不到我肯定很着急,可我已经回不去了,儿子不孝,让您们失望了……”
饥饿,困倦使他不由自主地闭上疲惫的泪眼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艨胧间觉得有人推他,李永峰使劲睁开干涩的双眼定睛一看,顿时被一张熟悉的面孔吓出一身冷汗,急忙翻身就跑,可是被来人有力的大手紧紧拉住,怎么也挣不脱,他,就是大队书记刘国政。
   李永峰回家的当天,大队召开群众大会,刘国政在会上讲:“我们的李永峰是响应党的号召,回乡支援农业第一线的。他是刚回乡的学生,还没有学会干农活,我们要帮助他、鼓励他、教他,怎么能歧视他、打击他呢?更不能讽刺挖苦!可是我们有些人不明事实真像,在那里胡言乱语,甚至讽刺挖苦,这是决对不允许的!这次李永峰的出走与这些因素有着直接的关联!所以我告戒大家,以后若再发生类似的事情,要按政治问题严加处理!现在我提议,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欢迎小李的归来!”书记的话音刚落,会场上立刻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几个爱开玩笑的小伙子索性把李永峰高高举了起来。
      真是功夫不负有心人,李永峰经过两年多的劳动锻练,他终于用汗水赢得了众乡亲们的誉。不仅被评为优秀青年,还光荣地加入了“共产主义青年团”。
   他的进步不仅使乡亲们个个夸奖,更使那些情窦初开的姑娘们对他格外的青睐。和他同一个生产队的张玉莲是个朴实、美丽而又善良的姑娘,尤其她那修长的身躯上两根垂至臀下又黑又粗的长辫子更给她增添了靓丽的风采。她很爱李永峰,两人虽称不上是“青梅竹马”,但也是情投意合,两心相依了。只是六十年代初的乡村里人们的思想还很封建,年青人们哪敢自己谈恋爱。她们只有在一齐干活时,趁别人不注意,偷偷看对方一眼,然后再心领神会的送给对方一个甜甜的微笑,她们就这样默默地相爱着。
      有一次,不知是巧合,还是好心的队长看出了他俩的心思而有意的安排,出乎意料地只派了他俩到山林边的那块地里去干活,两人都感到惊呀、羞怯,但都愉快地接受了。其实他俩的心里都为今天能有这样一个单独相处的机会而暗自高兴。但是事实恰恰相反,当两人走在一齐时反倒没话说了,两人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从何说起,心里越急越找不到话头。双方都能听到对方激烈的心跳,几次四目相撞,几次欲言又止。他们就这样默默无语的来到干活的地方,也只是争着多干活,可是话,谁都没说出一句来。直到收工时,张玉莲满脸通红的掏出一块手绢塞给李永峰,长辫子一甩一溜烟跑了。李永峰展开手绢,见上面绣着两朵交颈盛开的百合花,他明白张玉莲的意思,急忙去追张玉莲,可张玉莲已经跑远了......
      李永峰请假到省城看亲戚去了,十几天没回来,张玉莲未免日夜思念,天天倚们而望,时刻注视着李永峰门前的那条小路。今天终于看到了李永峰的影子,不由地喜上眉梢,急忙迎上前去含羞带嗔的说:“我以为你不回来了呢!这么多天了,就不怕人家着急?”张玉莲说着眼圈也红了,李永峰急忙掏出手绢替张玉莲边拭泪边说:“快别伤心了,都是我不好,让你你生气了,要不,你打我消消气。”李永峰拉着张玉莲的手狠狠往自己脸上打,张玉莲使劲抽回手,眼眶里还含着眼泪。
       “我给你买了件小礼物,不知你喜不喜欢。”李永峰边说边掏行包。
        “快别胡闹了,谁要你的礼物,当心你爹看见打折你的腿!”张玉莲怕羞又怕被人瞧见,急忙躲开了。
       真是隔墙有耳,他俩刚才的这一举一动,被张玉莲的婶娘看了个一清二楚,心想怪不得这死丫头谁都不嫁,原来她已经有了心上人。于是私下盘问,张玉莲含羞说了她给李永峰送了手绢的事,并求婶娘设法为她们成全。
    张玉莲的婶娘是个热心肠的人,听了侄女的话,便主动为媒,向两家说合,可是双方父母都是封建迷信思想极其严重的人。他们请了个算命先生合了个婚,合婚就是把男女双方的生辰八字让算命先生算算,看他俩能不能结婚。算命先生算了算说:“他俩八字相克不能婚配”。 双方大人听了这话,就像得了圣旨的一般,无论亲友如何劝说,儿女如何哀求,都无济于事,而且李永峰的父亲更有个固执的理念,就是“妻丑者家安”,他要给儿子找个丑一点的姑娘,还嫌张玉莲长得太俊了。就这样,双方的父母一个坚决不让娶,一个坚决不让嫁,把一对知心相爱的恋人硬是被封建迷信棒打鸳鸯,成了孔雀东南飞。他们虽然没有像古典故事孔雀东南里飞刘芝兰,焦仲卿那样双双殉情而死,但也在他俩的心里同样留下了永远难以抚平的伤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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